完全放开自由迁徙会给城市带来很大压力,在当下这是一种很有代表性的看法。这里的自由当然不是指向身体,而是指向身份,即国民的权利不受户口的限制,在任何地方都能享受到同等的公民待遇。从公民权利和社会公正的角度出发,废除城乡二元结构的户籍制度是势在必行的事情,户籍改革之所以阻力重重,利益问题显然是绕不开的症结。不愿进行户籍改革的政府官员给出的说法是,人口激增会带来巨大的城市压力,如社会保障、交通拥堵、治安问题、义务教育等等,令城市一下子难以承受。但是深入分析,我们会发现事实未必如此。即使不从权利角度出发,仅就社会功利而言,让公民自由地迁徙也是势在必行。
从宏观角度来看,城市化是人类社会发展的一个趋势。这种趋势并不是一时一地的执政者刻意为之,而是经济社会发展的自发要求。人们为什么喜欢在一个地方聚居,为什么城市的规模越来越大,人口越来越多,从经济学角度说是因为集聚效应的存在,即人口的集中能够使各种经济活动的成本显著下降。如果城市新增一位居民或一家企业,给城市带来的边际收益大于它所造成的边际成本的话,城市就可以获得更多的经济收益,这个城市就有内在的扩张需求。只要集聚效应没有穷尽,一个城市就可以继续扩大下去。随着人口和产业的聚集,政府也有更多的税收去兴建更多的公共设施,提供更好的公共服务。发达国家多年的经验已经雄辩地证明了这一点。公民的自由迁徙不只是给城市带来压力,更会给城市带来活力。那些没有户籍管制的国家,并未出现城市难以承受人口压力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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