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的道歉是出于爱心还是迫于压力？

　　汶川地震发生当天，万科集团总部向灾区人民捐款人民币200万元，不少网友认为这与年销售额1000亿元的万科形象不相称。对此，万拉董事长王石在其博客上贴出博文《毕竟，生命是第一位的》，回应了网友这一质疑。他说：“对捐出的款项超过1000万的企业，我当然表示敬佩。但作为董事长，我认为万科捐出的200万是合适的。中国是个灾害频发的国家，赈灾慈善活动是个常态，企业的捐赠活动应该可持续，而不成为负担。万科对集团内部慈善的募捐活动中，有条提示：每次募捐，普通员工的捐款以10元为限。其意就是不要慈善成为负担。”

　　王石的回应就象一石激起了千层浪，立即招致网络上铺天盖地的批驳。甚至连万拉的员工也对其表态表示不满，说明公司员工的爱心并不是10元而是要多得多。有的网友还将王石的言行与神舟的老总吴海军要求未捐款员工“滚蛋”的行为联系在一起。5月20日晚，万科宣布参与四川地震灾区的临时安置、灾后恢复与重建工作，并以绵竹市遵道镇为重点；该项工作为纯公益性质，不涉及任何商业性（包括微利项目）的开发；批准公司在净支出额度人民币一亿元以内参与上述工作。5月21日，万科地产董事长王石终于开口道歉。王石说道：“我现在认为在当时这种情况下，我所说的那句话还是值得反思。这段时间，我也为我这句话感到相当不安！主要基于三方面原因，一是引起了全国网民的分心，伤害了网民的感情。二是造成了万科员工的心理压力。三是对万科的公司形象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在这里对广大网友表示歉意！”

　　对此，有些人认为“强扭的瓜也甜”，对王石的道歉表示接受，但也的人也对王石的举动表示质疑。笔者倾向于后者，因为我实在不知道王石的道歉是出于真爱心还是出于社会的压力。事实上王石那个著名的“捐款论”应该是出自其内心的，是其内心想法的真实表露。我发现近来对于捐款似乎有两种不同的认识，众多的网友从企业和个人社会责任感上着眼，对一些公众人物的捐款进行臧否，评判其是大气还是小气是有责任感还是缺乏爱心；有些知名学者或作家甚至是杂文家则表示捐款完全是自愿原则，有人甚至将乞讨者捐款指称为什么“道德绑架”。到底孰是孰非呢？我感觉都有道理。从根本讲捐款应该是自愿的，捐多捐少似乎完全是个人的事。但人处于社会之上，便会与这个社会的人发生关系，不会是完全孤立的，人其实就是社会的一分子，因此个人也是应该有一定的社会责任的。在这里，我愿意将网民的声音当作是社会舆论的扩展。在我们的生活中，人们对某一个人或单位总会有一定的评价的，如说某个奸，说某个人大气，说某个人有社会责任心，说某个人乐于助人。这种现实生活中的臧否人物实质上就是道德的一个表现，而道德则担负着社会发展的一种功用，影响和调节着人们的为人处事。象对那些为人奸的人人们就会敬而远之，这就是道德的力量。网络声音做为社会舆论的一个扩展，实质上也提升了这种道德力量。所以说拿捐款来说吧，虽然可以说是个人的事，捐多少是自愿的，别人不会去干涉。但实质上也不完全是个人的事，它也是有其社会属性的，表现了这个人或这个企业的社会责任感的强弱。从而会在人们心中形成一个印象，是好还是坏？并在实际生活中影响着人们的看法和做法。对于一家企业来讲，或许直接影响着其业绩。就象万科这样的房产企业，如果公众对它的做法不满，进而不去购买它的房产，这对其自然是致命的打击。这一点在前些时公众对家乐福的抵制已经可以看出来。

　　因此从这个角度看我很怀疑万科和王石的诚心。而我们看万科的捐款1亿以及王石的道歉其实并不彻底，而是有许多保留的。

　　万科参与的灾区重建只是“纯公益性质，不涉及任何商业性（包括微利项目）的开发”，其所谓的1亿元也只是“在净支出额度人民币一亿元以内参与上述工作”“ 上述费用将在未来3到5年内，根据实际需要逐年支出。”对于前一个承诺，所谓“纯公益性质”这光靠一个承诺是不行的，还需要观其后效。而对于后者，也并非如某些媒体标题所说万科捐了1亿，完全不是的。它只是口头承诺要用一亿“参与上述工作”，而这参与还需“3至5年”，还需“根据实际需要”。这些都是不定项，假定其实际不需要了，那万科就不用逐年支出了（例如别人的捐款或国家的投资已经足够了）。而且如果万科自身在这几年中发生变故，例如倒闭，那么这1亿元不是水中月镜中花了吗？所以万科的所谓1亿元的援建资金完全就是一个口头承诺而已，连“强扭的瓜都不是”，怎么“甜”，至多有点“瓜味”罢了。与那些立刻将捐助资金打到相关部门帐上的企业和个人简直不具可比性。所以有网友就说了，你要捐就立马捐，不要虚晃一枪。你捐了，如果你有资质，灾区可以再拿钱雇你去盖房，那样就有监督了，而不是由你自己去建。

　　我们再看看王石的歉言。“引起了全国网民的分心，伤害了网民的感情。”这是什么意思呢？什么是分心？伤害是因为分心吗？“造成了万科员工的心理压力。”这又是什么意思呢？我看实际上就是说给万科集团造成了社会压力。“对万科的公司形象造成了一定的影响。”这又进了一步，还是说万科由于他的表态而遭到了社会舆论的批驳，从而使万科在民众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我现在认为在当时这种情况下，我所说的那句话还是值得反思。”看看，还是不承认他话语的欠妥，只是说在当时的情况下不合适，言下之意是不是不在当时就可以这样说了？总看他这三个认识，根本没有对网民一点道歉的诚意，完全出于万科的利益。也就是说，其道歉并不是他真心认识到自己言论的不妥，而是因为万科受到了公众的冷落，再发展下去，他再不道歉的话，万科这个企业就可能因他的言论而一蹶不起。

　　所以我以为王石的道歉并不是出于真爱心而是出于社会压力。当然，出于压力道歉并做出一些承诺也是好现象，但我们更要查其言观其行，灾区重建，拒绝花言巧语，欢迎脚实地。而我们的社会也欢迎富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家，而拒绝吃着百姓、挣着百姓甚至着吸着百姓血的资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