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 笔
十二天,白色捷达不停往返于河北省的西北与西南,路是延展在大山里的,来时,两侧是峻朗的山岩,没有色彩。离开那天,太阳很大,视线清晰了,发现山已扮了青衣。
一夜间,十人已入了土。最小的才仅仅四个月,尸检的照片中,小小的,更像是点染了朱红的布娃娃。此状,看上一眼都难忍,更何况那真实发生在大年初六清晨,让人惊诧的喋血事件。
行凶者,21岁男孩儿,柴公敏。被害者,柴振国一家六口,还有,屋前的,柴振国大女儿一家四口。而在喋血的那个清晨之前,柴公敏则叫柴振国为大叔。换句话说在柴振国最后闭上眼的一刹那,印下的影像或许就是他自己亲侄子,手持一米钢钎时的寒笑。
夹子村,真的夹在大山里,窄窄的地势,住着上百口子大山人,因为十条人命,闭塞的夹子村一夜间被外人熟知,“名扬”得让村里人感到无奈与窒息。
从沈阳一路行车至此,共计十六七个小时,还没谈及你要了解的案件事实,方言又成了你要破解的第一道工序。陌生来客,在案发后的第十天出现在小小的村落里,你感受到的是深山里的寒意,案发现场的诡异,恐慌、肃杀的气息,终日沉浮于这里的每一个角落。
你要做的,目的明确,拢集了解凶手的每个人,探寻他的成长经历,接近21岁的人性,因何而沦丧,消失的没有任何声息。而这期间,我要不停地强化自己已被恐惧所震慑的理性。
十年的法制节日的制作,第一次却如何深刻地体会到了那种无形的恐惧与灰暗。
有时,存在想像中的惧色,要远比你看到的影像,来得更为深刻。
《王刚讲故事》 编导 关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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