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纪录片论坛：上院线表面风光

《看见台湾》剧照

　　近年台湾纪录片创下不少市场奇迹，有时锋头甚至强过商业电影，如2005年前后，在好莱坞电影的包夹下，台湾电影在台湾的市占率曾不到百分之一，几乎靠纪录片“撑起半边天”。台湾电影复甦的近几年，仍然有许多叫好叫座的纪录片在台湾院线引起话题，从去年的《不老骑士》到今年票房破台币一亿、金马奖最佳纪录片得主《看见台湾》比比皆是。放眼整个华语电影圈，也只有台湾的纪录片有和商业电影抗衡的气势。台湾文化部12月1日特别于台北举办纪录片论坛，邀请6位台湾知名纪录片导演，包括贺照缇、杨力州、黄嘉俊、章大中、华天灏及庄益增等人谈台湾纪录片的发展，并分享作品和市场之间的纠葛。

　　纪录片上院线：表面风光，实因不得已

　　台湾纪录片在院线佳绩连连，杨力州导演承认，2013年确实是台湾纪录片很重要的一年，因为今年台湾的公民意识抬头，许多公民运动在民间酝酿，是纪录片很重要的沃土，未来大有可为，国外的纪录片导演也老是羡慕台湾的纪录片能上院线，然而纪录片上院线其实是不得已之下的结果。他说，纪录片上院线其实要花非常多钱、效益也很有限，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纪录片都是赔本放映。他认为纪录片最好的放映通路仍是电视，然而台湾的电视产业严重衰弱，长期不关注纪录片，才逼得纪录片得往院线走。他在论坛后接受采访时也指出，大陆央视近年积极投资纪录片其实就是个不错的作法，值得台湾学习。《看不见的跑道》导演章大中也同意，若要让观众认识议题，上院线不见得是最好的选择，争取企业赞助的校园巡回放映其实也是不错的方式。

　　台湾纪录片导演有人文DNA

　　尽管论坛中6位导演的纪录片都曾上院线、有不错的票房成绩，但6位导演都坚持，纪录片绝对不能为票房服务。《牵阮的手》导演庄益增非常反对以商业作为前导思维的拍片方式，他认为拍纪录片必须以个人的感受为依归，从“诚恳”出发，思考观众和票房是非常怪异的行为。杨力州也忧心，纪录片若往商业院线的方向走，很可能会促成影片在视觉和情绪上的奇观。他形容，台湾的纪录片导演有种人文的DNA，对“人”的关怀和情感是北京、香港等其他华语地区的导演达不到的，倘若纪录片创作往市场倾斜，这样的DNA迟早会断掉。

　　行销端应避免套用商业片宣传逻辑

　　随着越来越多台湾纪录片走进院线，导演们却也注意到行销端并没有改变原有的商业思维，往往将宣传商业电影的模式套用在纪录片上。《台湾黑狗兄》的导演贺照缇原本想在《台湾黑狗兄》里深入探讨全球化议题，然而在作品打算上院线后，全球化议题被要求转向人情趣味，她因此深刻了解，一旦纪录片沦为商品，作品原有的精神很可能被牺牲掉。杨力州的纪录片《拔一条河》也因为议题涉及新住民妈妈而遭遇类似折冲。他认为行销人员的思维应该要有所调整，不可一昧套用商业逻辑。